《全球史课堂》学习笔记(2):全球史视野下的历史认知重构

导语

我们在接受教育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:讲世界历史的时候不涉及中国,讲中国历史的时候又不怎么提域外的世界。这个结论是复旦大学资深教授朱维铮先生所讲的。

其实任何一个学科都面临这样的现象,就是研究碎片化问题。具体说,就是每个专家都只有自己非常细小的领域。这就反映了一种不仅仅是历史观,而是所有都面临的治学观——通过将自己与外部世界切割,甚至对立的方法来设置学科。改变起来,非常困难,原因有很多。

了解是行动的前提

——金句2

就历史学科而言,没有一个民族、没有一个国家,它的历史是可以从全人类的命运共同体独立出来、跟别人割裂。这是不可能的。然而,全球很多国家都是这样,各国研究都特别重视自身的历史,把自身的历史跟外部世界的历史割裂看待。

传统的历史认识往往有空间边界的,这个边界往往具体华为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的空间边界,然后再空间阻隔当中形成各自的文化、各自的习俗、各自的价值观。

历史无法孤立: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然联系

人类是通过现象来认识这个世界,这就会受到现象的局限。偏见是从哪里出来的?正是因为我们看到的现象是有限的,从有限的现象当中提炼很多观念而来的。

就比如说,鲁迅的杂文看似批判中国的国民性,看的东西越多,学习的东西越多,就发现批判的就是普遍人性。

那么,全球史到底要学什么?最重要的诉求就是把人类历史作为一个整体来理解。这可不是单纯的文化交流。这就像资本一样,要求突破民族的、国家的、空间的界限。也要求突破文化的、价值观,乃至于心理的界限,试图纠正文化自我中心主义而造成的种种偏见。通过比较、关联与互动的视角,全球史试图揭示不同文明之间的相互影响与共同演化过程。它不否认差异,但更强调联系;不否定特殊性,但追求普遍性的理解框架。

全球史不是取消本土,而是让本土在全球中获得更准确的定位。

认识历史的三个维度

任何历史叙述都无法脱离三个基本维度:认知主体(我)、时间、空间

  1. 认知主体(我):这是优先级最高的维度。历史并非客观事实的简单堆砌,而是由“谁”在“如何”讲述的问题。同样的贞观之治,有人聚焦唐太宗的治国方略,有人关注魏征的谏言艺术,也有人考察底层百姓的生活状况。不同的认知主体选择不同的对象,便构成了不同的历史叙事。
  2. 时间维度:历史的时间观既包括线性发展,也包含周期循环、断裂与延续等多重模式。全球史要求我们超越单一文明的时间节奏,理解不同社会在时间轴上的交错与共振。
  3. 空间维度:空间不仅是地理范围,更是权力、文化与交流网络的载体。全球史挑战以国家为单位的空间划分,倡导“连接的空间”(connected spaces)与“流动的边界”。

这三个维度共同构成历史认知的基础。而其中,“人”作为认知主体,始终处于中心位置。因为我们决定了关注什么、如何组织材料、赋予何种意义。

早期历史的功能

早期历史学的重要功能之一,是凝结民族认同与国家记忆。正如一句深刻比喻所言:“历史就是老年人强迫年轻人必须记住的东西。”在中国语境中,作为一个“中国人”应记住什么,很大程度上由司马迁以来的史学传统所奠定。这套知识体系通过代际传递,形成强大的文化纽带。

汉字书写系统在此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。中国历史上多次民族融合——如汉与匈奴、宋与契丹——最终大多被纳入“汉人”范畴。这一身份认同的扩展,并非基于血缘纯粹性,而是依托于以汉字为载体的历史书写权。谁掌握书写权,谁就掌握历史定义权。这也导致了“夷夏之辨”等区隔性话语的长期存在。

然而,这种书写传统也带来了“贴标签”的习惯。近期某些影视作品引发的历史争议,再次触动了民族伤痛的记忆。对此,我们应持审慎态度:在情感层面,我们无法代替祖先原谅历史上某个群体造成的伤害;但在现实层面,必须区分历史上的“民族”概念与今日具体个体的责任。历史不应成为仇恨延续的工具,而应成为理解复杂性的资源。

本课结语

人类对世界的认识永远无法达到绝对客观。我们的认知能力是逐步发展的,只有在对更深层逻辑有了深刻理解之后,才可能产生改变的意愿与动力。因此,我们不应苛责古人留下了“错误”的认知模式——那是在其时代条件下所能达到的合理建构。

真正的进步,在于意识到自身认知的局限,并努力超越它。全球史的意义,正在于此:它不仅是一种新的研究领域,更是一种新的思维方式——要求我们打破学科壁垒、跨越文化边界、反思主体立场。

唯有如此,历史才能真正成为“人类的镜子”,而非“民族的回音壁”。

值得关注的几个机构

  • 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(对中国文化研究很大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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