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您现在看到的图片就是2025年诺贝尔化学奖“金属有机物框架(Metal-Organic Frameworks)”的结构图,其中紫⾊⼩球就是铜离⼦,绿⾊的⼀条⼀条的⻓臂就是四氰基四苯基甲烷,中间有巨⼤的孔洞。 ⽽铜是⾦属,四氰基四苯基甲烷是有机物,⽽且还有规律的孔洞。于是这个东⻄就是这次获奖的⾦属有机物框架。它的来源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三个人所共同找到的。
什么叫做“金属有机物框架”
针对这个问题,我去问了一下AI模型,用科普的角度描述,特别有意思。
- 一种是金属离子或金属小团簇,比如锌、铜、铁、锆等;
- 另一种是有机分子,也就是含有碳元素的“连接杆”,它们通常两端或多个位置能“抓住”金属。
当这些金属和有机分子在溶液中相遇时,它们会自动“牵手”、有序排列,形成一个三维的网状结构——就像用金属做“节点”,有机分子做“横梁”,搭出一个巨大的、内部充满空隙的“分子建筑”。
MOFs最让人惊叹的一点是:它几乎是“空”的!
你可能很难相信,一克(大约一颗花生的重量)某种MOFs材料,如果把它内部的表面积全部展开,可以覆盖一个足球场甚至几个足球场!这种“超高比表面积”和“超高孔隙率”是传统多孔材料(比如活性炭)远远比不上的。
打个比方:如果你把一块MOFs材料比作一栋大楼,那这栋楼几乎全是走廊和房间,墙体薄得几乎可以忽略——这为它储存或捕捉其他分子提供了巨大空间。
正因为这种“空”,MOFs成了科学家眼中的“万能材料”。它的用途正在不断被开发:
- 储存清洁能源:氢气和甲烷是理想的清洁能源,但储存和运输很难。MOFs就像“微型海绵”,能把这些气体分子紧紧“锁”在孔道里,提高储存效率。
- 捕捉二氧化碳:从工厂排放的废气中,选择性地“抓”住二氧化碳,帮助减缓气候变化。
- 净化空气和水:能吸附有毒气体或水中的污染物,用于环保和空气净化。常用的活性炭或者沸⽯这种天然具有吸附特性的物质,虽然能做到吸附,但是你要是想让它们对⽓体具有⾼度选择性,是做不到的。但是MOFs就可以。
- 做“智能药匣”:把药物分子装进MOFs的孔道里,送到人体特定部位再释放,实现精准治疗。
- 当“分子侦探”:某些MOFs遇到特定气体(比如爆炸物蒸气)会发光或变色,可用于安检或环境监测。
怎么发现的
Robson的初代判断
1974年,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的Richard Robson老师在讲分子模型的时候,突然意识到:“其实⼀个分⼦最终在空间中是⼀种什么结构,是⼀个早就命中注定的事情……进一步思考,包含了多个原⼦的分⼦尚且如此,那由多个分⼦组成的更⼤的分⼦⽹络,这个⽹络的结构,不也是可以在冥冥之中做好安排吗?”
他先在原来框架的孔洞⾥,填满了四氟硼酸根离⼦(BF₄⁻)的溶液,然后把这个框架浸泡在了六氟磷酸根离⼦(PF₆⁻)溶液中。于是就发⽣了——孔洞⾥的BF₄⁻被溶液中的PF₆⁻给取代了,不但取代了,⽽且这个正四⾯体的结构依旧稳定。
这就有点意思了。尽管好像⽬前⼯业界并没有这两类离⼦置换的需求,但具体是什么⾦属和什么有机物组成的带窟窿的⼤⽹,咱们是可以⽤上帝视⻆做设计的。等设计出来之后,就可以真的像⼤⽹⼀
样,有选择性地从⼀⼤堆杂质⾥,把那⼀种我们关⼼的离⼦给捞出来了,这个作⽤可⽐传统的提纯的操作要⽜多了。
北川进的验证
1992年,日本京都大学的北川进教授也在用类似的材料做MOFs,他⽤的⾦属也是铜离⼦,⽤的有机物是“4,4′-联吡啶”(第⼀个4代表吡啶环上的4位,第⼆个4’是第⼆个环上的对位)。这个结构形成之后,样⼦有点像芯⽚内部的铜导线,纵横交错,上下分好⼏层,⽽
且中间有很多空间。这个东⻄同样可以选择性地吸附甲烷、氮⽓和氧⽓,⽽且吸附后⾃身形状不发⽣改变。
奥马尔·亚吉的细致微调
1992年,奥马尔·亚吉做了这张网,加热到350℃也不会崩解,对物质也有选择性吸附。
亚吉的⼯作做得最细,他⾃上⽽下的设计,可以对选择特性做微调,这⼀下就扩⼤了这种材料的使⽤范围。今天这种材料最常⻅于芯⽚⽣产中。在给晶圆做离⼦注⼊时,喷的砷烷、磷烷、三氟化硼等等⽓体都是有毒的,这些有毒⽓体今天都在使⽤“⾦属-有机物框架”来吸附、存储,然后运输出去做后处理(进⼀步的净化、转化或安全处置)。
现实应用
今天这种材料最⼴泛使⽤的场合,还是在⽐材料本身贵重得多的芯⽚的⽣产过程中。
不过,随着时间的演进,这类研究将会更多的应用于我们高精尖技术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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